从未如此的受人瞩目,耳边的呼喊声如潮水一般汹涌不绝,在诞生时便被赐予的名字在被人一遍一遍的呼喊着,这种感觉是从未体会过的,就好像是成为了所有人的中心。舞踏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人会贪恋名誉与权力,这种站在云端之上的感觉确实让人着迷,但是如果这一切都要用生命来兑换她宁愿放弃。没有千年前那场数千人的葬礼,那么今天也不用存在背负浮华荣耀的拔剑者,手中的剑是如此的沉重,就像是死者们的墓碑。
太过惨烈的死亡让舞踏无法融入现场的气氛之中,她甚至不清楚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脚步声将她唤回了现实,伊丽莎白正站在她的面前,仪式现场早已不复当时的热闹了,偌大的皇家训练场里只剩下了几个人。
“谢谢你。因为你的帮助,今天的仪式才能顺利的完成。”伊丽莎白对着舞踏轻轻的鞠了个躬。
“伊丽莎白女王……”舞踏从没有想到自己会获得来自王的感谢,那种事情她以为一直是存在于不切实际的故事里的。
“不要称呼我女王,朋友之间不是应该更加亲昵的吗?”
“伊利沙白。”舞踏轻声说道。
淡漠的笑意抚上伊丽莎白的脸,连同她闪耀的如同太阳的皇冠也变得柔和起来。
“这场祭典本来我应该亲自陪同的,只是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这次只能让娜美和妮丝陪你们了,真是抱歉。祝你们度过愉快的时光。”伊利沙白说完冲舞踏她们摆了摆手,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舞踏好厉害!没想到舞踏真的可以拔出石中剑!”娜美一把抱住舞踏,脸上透出的是兴奋的粉红色,“妮丝你说是不是?”
“这种结果只要是人类就可以轻松推算出来,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只是团肉块而已。”
“妮丝好过分!刚才明明也担心的要命,还说如果没有人能够拔出的话就自己上去的!”娜美鼓着脸颊不服气的说道。
“闭嘴!你这只会产生废物的蛆虫,随时随地释放恶臭的污染源!”妮丝的脸微微的有些泛红,熟悉的恶劣语言再次毫不留情的砸在了娜美身上。
“我才不是……”娜美想要反驳。
“誓言。”这两个字仿佛约束娜美的魔咒,尽管十分的不愿意她还是不得不气恼的停下辩解。这次的誓言不知道有没有让她体会到自由的重要性,如果下次发生类似的事情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好了,我们去祭典会场吧。”
众人跟在妮丝的身后来到了祭典的地点,虽然距离仪式结束只是过了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位于亚特兰蒂斯的公园的会场已经有模有样了。临时搭建用于营业的屋子早已被早到的商人们占据了,他们忙着为自己的店铺挂上星星一般彩灯。由于现在还处于准备阶段略显冷清,可是每个人的脸上都能够看到发自内心的微笑。祭典还未开始却已经开始了。远处传来了悠扬的歌声,雄浑的曲调让灵魂都随之震颤。歌者用的并不是熟悉的大陆语而是一种延续至今古代语,但这并不妨碍舞踏被它折服。根据妮丝的解释,这首歌所描绘的是一个古典的神话故事,巨大的魔兽肆无忌惮的肆虐人间,而一名手持银剑的女骑士将它打败。这种代表胜利的战歌非常适合今天的祭典,但是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激荡人心的曲调似乎在隐藏着什么无法释怀的感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祭典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换上崭新衣服的人们在祭典上悠闲的穿行着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美好时光。当分针再次转过代表十二的节点,在响彻亚特兰蒂斯的钟声中天空被绚烂的光球所支配,各种美丽的图案映射在双瞳之中,祭典的气氛它们的推动下终于到达了高潮。
舞踏紧紧的握住血舞的手,拥挤的人潮在她们的身边涌动着只要稍微松手就会失去与血舞的联系。这种拥挤而热闹的气氛,让她产生了还在花町的错觉。在那里她也参加过这样的盛会,手中牵着的同样是温暖的手掌,如此的相似却又无法混淆。
“第一次在同时看到这么多人参加祭典,真是件很开心的事情。”血舞的脸上洋溢着向日葵般阳光的笑容,为了参加祭典她特意穿上黑蝴蝶与粉红樱花装饰的浴衣,整个人可爱的想让人抱在怀里。
“血舞很喜欢这个祭典吗?我还有些担心你会不喜欢呢,毕竟刚刚遇到血舞的时候还是那么怕生。”相遇时的画面再次在脑海重现,怯生生的仿佛小动物一般柔弱眼中噙着泪花,而如今已经可以牵着她的手掌一起参见祭典了,还真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啊。
“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但是有舞踏姐姐在,所以不要紧。”血舞偎依在舞踏身边轻声说道。
肌肤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柔软而又温暖。眼瞳之中的世界抹上了一层灵动的水汽,如同解冻的冰河。心间的那份温暖到底有多少?只是那无垠天空的一抹晚霞,但是这份小小的幸福依然是值得珍藏的宝物。
“妮丝,帮忙。啊!要掉下来了!”乐在其中的并不只是普通的民众,某位美食猎手也是兴致十足,抱着与她本人还要高的盒子小心的前进着,生怕自己的战利品掉落下来。
“不要。”妮丝瞥了一眼娜美便转过了身子。
“哎!为什么啊!真的要掉下来啦!”位于娜美战利品最顶上的那个盒子已经摇晃起来,一阵晚风吹过让它摇晃的幅度更加剧烈了,娜美鼓起脸颊使劲的对着它吹气想要挽救这盒食物。
“笨蛋这种病果然是不会痊愈的,连计算能力都丧失的白痴,是没有拯救的必要的。”
“娜美姐姐,我们来帮你吧。”走在前面的血舞听到了娜美的话,拉着舞踏朝着娜美走来。
“因为笨蛋的缘故给别人添麻烦,是身为队长的失职。”妮丝抢在舞踏和血舞前面拿走了一部分。看着不坦率的妮丝,舞踏血舞相视一笑。
欢乐的时间总是很短暂,随着整点的钟声再次响起那首悠扬的古老歌谣在舒缓的的伴奏下停止了,这场属于亚特兰蒂斯的祭典也迎来了谢幕。身着礼服的人们络绎不绝的从会场中走出,愉悦的欢笑声在街道之中回荡。今夜大约会是个无法忘怀的夜晚吧。
舞踏站在祭典入口望着已经会场,灯光早已经熄灭了,只有那些还没有拆除的临时建筑能看见大概的轮廓,刚刚还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地方,现在却像是空荡的墓地,热闹与寂寥哪个才是真实?有一天自己的身边也会空无一人吗?参加祭典而变得稍稍好转心情,再度变得糟糕起来,没有任何的话语,只是握紧了那只温暖的手掌。
回去的路上娜美兴奋的同大家描述她所尝试过的美食,妮丝则在一旁毫不留情的嘲讽她,延续着已经习惯了的日常。一团巨大的光束突然从皇宫的方向射向天空,在天空中化为巨大的十字,晴朗的夜空突然蒙上一层薄薄的灰色,有什么东西从天空飘落下来。伸出手,一片片白色的雪花在掌心中化为了晶莹的液体。
“下雪了!”血舞开心的张开双手拥抱着从天空坠落的白色精灵。
“这也是为了庆祝而特意安排的吗?”舞踏问道。
“没有听说过,妮丝呢?”娜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祭典的一切安排都是遵照伊丽莎白女王陛下的指示,并没有这一项特别安排。”妮丝摇了摇头,“光柱是从皇家训练场里发出的,到达那里就应该能得到答案了。舞踏和血舞也一起来吧,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不自觉的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剑鞘之上,略微现出剑脊发出森然的银光。
银色从手中脱出,化为一枚闪亮的流星从天空坠入地面,巨大的动量在刹那间化为庞大的冲击波向着四周咆哮荡起遮天蔽日的烟尘。
“咳咳……”似曾相识的女声从烟雾中传出,在一只握着断剑的手臂率先钻出烟雾之后,身披纯白铠甲的伊丽莎白站立在那里。破碎的石块散落在她的身旁,只有凭借还没有完全损毁的石台,才能勉强认出皇家训练场的模样。
巨大的吼声再次响起,一团直径约为三米的巨石冲破烟尘朝着她砸来。伊丽莎白灵巧的一个翻身躲过了巨石,手中只剩下半截的剑如闪电一般向着巨石砸来的方向投掷出去。没有等待这一击的结果,双脚蹬地向着旁边闪去。在她做完这一切之后,一枚更加巨大的石块擦着脸颊砸在她刚才所站立的地方。
“这就是史书上所记载的岩石巨人吗?真是犯了一个不得了的错误。”伊丽莎白擦了擦被强劲风压所划伤的面颊,在她的对面是一只不断咆哮着的岩石巨人,肌肉虬结的上半身狂躁的敲击着地面,而下半身的位置被牢牢锁在拔出石中剑的剑冢,只有一丝土黄色的烟雾连接着它。
“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没有人能够逃避自己所犯下的错,既然无法改变它的发生那么就去修正它!击败它!”伊利沙白拔出腰间的另外一把剑,朝着岩石巨人发起了冲锋。巨大的石块像是雨点一般砸向伊丽莎白,每次她都以毫厘之差躲过攻击,毫不迟疑的向着岩石巨人冲去。攻击落空让岩石巨人更加狂躁起来,空中的石雨更加密集。
再大的力量如果无法击中对手,那么也是无用功。伊丽莎白灵巧在石雨之中穿梭,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与石群擦身而过。庞大的风压让人产生了尖刀划过的错觉,伊利沙白不为所动的继续冲锋着身后纯白的披风猎猎飞舞。这种像是挑衅一般的突进方式完全将岩石巨人的怒火点燃了,像是鬼火一般的幽绿眼睛发出几乎快要燃烧起来的渗人光芒,可是令人疑惑的是除了岩石之雨变成岩石之河意外没有太多的变化。
只是这种程度而已吗?伊丽莎白带着疑惑的再次从岩石之河的间隙处穿过,从她感应到的力量而言不可能只是这种程度而已。那种只有深海中的高阶魔兽才能产生的压迫感,她是不会看错的,在成为王之前一直以最强战士而努力的她是绝对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那么也就是说还有后招吗?脚下的地面突然变成了沼泽,虽然反应过来的伊丽莎白第一时间利用战靴附带硬化魔法强制借力,但是原本流畅的闪避因为这微不可查的停顿出现了漏洞,呼啸着的巨大石块在视野中越来越大。
“呀!”随着伊丽莎白的高亢的声音,一道刺目的暗红色将巨石燃烧至烬。原本空无一物的左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暗红色的剑,本应该反射金属光芒的的剑刃被一层岩浆一般的暗红色流动液体笼罩着。灼热之锋弗雷姆,由海底火山中的稀有金属打造的稀有魔法武器,终年保持着上千度的剑体足够让所有靠近它的物体都被点燃。即使再强大的魔法武器没有合适的主人也会蒙尘,而手握着弗雷姆的伊丽莎白无疑是合适的主人。意识到地面变化的她开始将石块作为跳板快速的跃进着,步伐一点点的恢复之前的流畅,遇到实在无法躲避的状况,左右两手握着的剑便将障碍粉碎。
“这是作为主人送给你的礼物。”伊丽莎白突然将右手的断剑朝着岩石巨人投出,被力量加持的断剑以切豆腐一般突破了石之河向着岩石巨人的眼睛飞去。岩石傀儡的一直没有动作的双手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出现在断剑的前进路线上,如同拍击苍蝇般向着断剑拍去。
“就是现在!”断剑突然迸发出了耀眼的魔法光辉,百米之外都能感觉的刺骨寒意让伊丽莎白都不由哆嗦了一下。可怕冰系魔法限制住了岩石巨人的行动,厚厚的冰层覆盖了它的大部分身体,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是它的头部,因为被限制而发出噬人目光的幽绿眼睛足以让身经百战的战士丧失战意。以稀有的寒属性魔法剑作为代价,发动了五阶魔法极地之寒,这柄自己平日里最喜欢的爱剑因此被毁有还是些心疼。这种附带寒冰操纵、迟缓以及投掷物无效的寒风结界的魔法剑,即使以亚特兰蒂斯宝物众多的宝物库里也只有寥寥几把。虽然它因为与岩石傀儡战斗而出现断裂,但是实际上只要将断裂的部分找回在使用其特有的能力“缝合”就可以恢复原状,准确的说是更强!在投掷出去的时候也寄希望于能够将敌人解决,结果却只是封住了对手的动作,而且冰层还在不断发出清脆的响声。这种状况下完全挣脱只是时间问题,但是已经足够了。
踩在石块的双脚同时用力,与此同时借助战靴上的魔法轻盈跃至空中。无垢的雪花从她的身旁飘落,纯白的铠甲在月光下反射出犹如银白色的炫目光华,这一刻的她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天使。这一次象征着纯净的天使所带来的并不是温暖,而是抹杀一切的暗红色。
“天空陨落!”伊丽莎白双手握住的弗雷姆突然由单手剑,变成了一把全身暗红色的五米大剑向着岩石巨人的头部直劈而下。伊丽莎白的身高在百米高的岩石巨人简直就像是大象和蚂蚁的区别,可是此时的她却带着无法直视的压迫感,可怖的力量让皇家训练场的防护罩开始了抖动,这样的力量仿佛真的可以撕裂天空。
“赢了?”伊丽莎白盯着炸裂成不规则坑洞的地面,稍微有些紊乱的呼吸银白色的胸甲也随之起伏。刚才触感毫无疑问的击中了岩石巨人,而且一直不停的石群也消失不见了,但是对于有没有一击绝杀她也没有完全的把握。既然是从封印石中剑的剑冢处出现的,绝对是不能轻视的古代种,也许有着从这种杀招中保命的特殊能力也说不定。轻轻挥舞手中变回单手剑的弗雷姆,空挥产生的灼热气流将妨碍视线的烟尘燃尽,一块拳头大小的东西诡异浮在空中,像是泥土般土黄色晶体表面布满了像是血管一样的凸起规律的跳动着。这是超出常人认知的东西,面对这像是心脏一般物体伊丽莎白却没有太过吃惊。
“灵核吗?”容纳了大量珍贵资料的图书馆里曾经提到过,据说强大的古代种会产生一种类似心脏的结晶体,因为能偶猎杀古代种的强者并不多见所以也只是作为传说被记载下来了。在亲眼看见灵核的瞬间,伊丽莎白就明白了灵核确实存在着,而且还在跳动灵核似乎还蕴藏着令人忌惮庞大的力量。伊丽莎白保持着战斗的姿态警戒的站在离它十米远的地方,依靠仅仅介绍其存在过的资料不足完全是不够的。数秒过去了,灵核仍然悬浮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动作,巨大的岩石巨人也没有再次出现。
“接下来要派专人去好好研究一下灵核的用法,说不定会有什么不错的收获。”伊丽莎白松了口气,准备将灵核回收。
“什么!”
她刚碰到灵核的瞬间,强大的冲击波以灵核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而出。正面遭受到冲击波的伊丽莎白立刻双手交叉横在胸前,雕刻在精致的白色手甲的装饰纹路同时亮起,附着在手甲上的防御魔法“不落要塞”瞬间发动。伊丽莎白在使用魔法防御的同时努力调整身体的平衡,即使这样也在地面上滑行了十多米左右才完全站住。此时的灵核仿佛完全活过来了一样,沉闷的心跳声在空荡荡的皇家竞技场中回荡。地面上的沙石瓦砾开始自信分解成了土黄色的颗粒物,向着灵核的方向汇聚起来。
伊丽莎白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但是于战斗中锻炼出的直感告诉她事情在向更为糟糕的方向发展。来不及细想,加速冲锋,手中的弗雷姆以雷霆之势砍向灵核。平日里可以轻易击穿的石砾却轻松的将弗雷姆挡在了离灵核一米的地方,连陨铁都可以融化的高温竟然不能够没办法完全穿越颗粒形成的屏障。巨大的岩石身躯快速的重塑着,而伊丽莎白的攻击仿佛催化剂使得岩石巨人重组的速度再度加快。伊丽莎白望着那骇人的身躯,握紧了手中的弗雷姆。
“快点!再快点!”妮丝几乎是以奔跑的姿势冲进皇宫的,虽然这么做不符合礼仪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好的预感并没有就此消失反而变得更加强烈。如果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天气模拟系统是不会出现异常的,一定发生了什么!皇家竞技场已经可以看得到了,脚下的大地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不远处皇家竞技场如同被谁用力敲打一般不自然的晃动起来。作为入口的地方被防护罩挡住了,妮丝完全想不出没有特殊情况下伊丽莎白会将防护罩开启。
“进不去了!怎么办?”即使是不懂得看气氛的娜美也明白了发生了特殊状况。
“这个交给我来解决。娜美做好战斗准备!”妮丝努力压抑住焦躁的情绪,转向舞踏和血舞,“这次的可能需要你们的援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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